与其他慢性疾病相比,牙齿问题不算“严重”的问题。至少,它不会危及生命。但是,牙齿健康对于生活质量的影响却很大。不仅“牙好,胃口就好”,对于爱美的人来说,健康的牙齿无疑是美丽的一部分。在西方国家,牙齿护理与治疗所消耗的医疗费用,甚至超过了癌症、心血管疾病等“生命杀手”。
最常见的牙齿问题是龋齿。龋齿的直接原因是牙中的矿物质流失。每个人的口腔中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细菌。如果口腔中有它们生长所需的原料,它们就会大量生长。在生长过程中,会产生有机酸,而这些有机酸就会腐蚀牙齿。
这些细菌生长的原料,是饮食中的糖。这里的糖不仅仅是日常生活中所说的蔗糖,而是化学意义上的糖——葡萄糖、果糖、蔗糖、小分子糖浆等等能够被细菌转化的糖类。有过许多研究,包括动物实验以及人类的流行病学调查等等,多数的结果都表明糖的消耗与龋齿发生率直接相关。在低收入的国家和地区,人均糖消耗量低,龋齿发生率也低。随着经济发展,糖消耗量上升,中等收入国家的龋齿发生率就比较高。更有研究进一步发现,龋齿不仅与糖的总摄入量,还与每天吃糖的次数有关。尤其是非进餐时间吃糖,对龋齿的发生影响更大。
有趣的是,在高收入国家,龋齿发生率又降低了。调查分析认为,除了高收入国家的人们在牙齿保护上的投入更多之外,主要跟水中加氟的措施有关。氟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,在天然水源中,氟的含量也相差很大。饮用水中的氟含量对牙齿健康的影响,也有过大量的研究。广泛接受的结果是,饮用水中一定量的氟,能够有效防止龋齿的出现。但是,过高含量的氟,又会导致牙齿发育期的儿童出现所谓“氟牙斑”,轻微的症状不明显,严重的会有黑色或棕色斑点,甚至牙齿裂开。
在美国、加拿大、巴西、阿根廷和澳大利亚等国的许多地区,会在饮用水中加一定的氟。而在有些地区,天然水源中的氟含量过高,又会进行“去氟”处理。总之,就是饮用水中的氟保持在一定含量。他们的主管部门认为,正是这种水中加氟的措施,大大降低了全社会的龋齿发生率。
不过,这个政策存在着许多争议。在世界上许多国家也没有实行。一方面,虽然加氟的成本很低,但是氟的“适量”与“过量”不好把握,控制不好就是“好心办成了坏事”。另一方面,龋齿本身不是一种严重的“疾病”,带来的后果也不算严重。而水中加入“氟”这样的“化学物质”,许多人在心理上并不容易接受。也有许多人担心,氟会腐蚀骨骼以及带来其他危害,所以加氟“带来的好处”与“潜在的风险”相比,并没有突出的优势,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。
公共政策的制定往往受着许多科学之外的因素制约。虽然水中加氟对降低龋齿发生率有着统计数据上的支持,就社会成本而言是有利的。但是,对于公众个人来说,这种“利益”很难被体会到。比如,即使加氟把龋齿发生率从百分之三降低到百分之一,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依然是加不加氟都不会得龋齿,而加了氟依然有人得龋齿。但是,如果加了氟,有人出现了氟牙斑(氟牙斑的出现完全可能是其他渠道过量摄入氟所导致),哪怕发生率很低,比如十万分之一,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中也会有几十个人出现,这就足以让“水中加氟危害健康”的感觉深入人心。而因此导致的质疑和反对,对于公共决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来说是很难承受的。
可以理解,自来水加氟这样的措施不大可能在中国成为公共决策。对于个人来说,通过氟来防止龋齿的现实途径,就是使用含氟牙膏了。另一种可行的措施,是嚼无糖口香糖。无糖口香糖用甜味剂来产生甜味。它们本身不是糖,不会被细菌所转化,所以不会增加龋齿的风险。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在1998年通过了一项“健康宣示”,允许生产厂家在产品包装上使用“吃糖会增加龋齿风险,用于产生甜味的物质XX不会增加这种风险”之类的宣传用语。
除了糖,各种酸度很低的软饮料,包括果汁,都会对牙齿有一定的腐蚀作用。当然,象果汁这样的饮料,除了“好喝”,在其他方面对健康也有着很多积极作用。是否为了它对牙齿的“可能危害”而放弃,又是一个利弊平衡的问题。好在,研究文献认为,吃整个水果对牙齿就没有明显影响。
一个人是否龋齿还受着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。全面均衡的营养是根本,良好的口腔卫生习惯——比如经常刷牙漱口,是有效的手段。